主题: 【征文】山里人

文/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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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忙乎，刚刚消停些了，听见一声:“姨，我又来了。”一位高挑个子戴眼镜的姑娘对我笑嘻嘻地打招呼。我忙抬头一看:“嗯，好好好，来就好。你又是天黑进城啊？”感觉已经都是老熟人了也不必说过多的客套话，一边捞着锅里的粉和菜，抬眼斜视了一眼窗户外，天真的黑了。
“唉，没办法，每天的事情忙完过来就到这会儿了。”姑娘面带微笑和喜悦回答。
“我是怕你路途远，天黑了，走夜路担心。”我心里替她着急。
“没事，走习惯了。今天两个人呢，不怕。”她自然且轻松地说着。
说了几句话之后，她打开柜子选好了菜，放在窗口的菜盘子里，嘱咐我给她多煮一会，转身坐在凳子上，环视一下店里其他客人，然后拿出手机开始追剧。
其实，她们经常来，我已经知道她的口味。
我把最后一位客人的麻辣烫做好，给他送过去，顺便朝门口看了看，外面的灯没顾上开，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同时也是看一看那位老姨咋还没进来？时长了没见着她还有点惦记哩。因为她们一老一少是贴心伙伴，我断定姑娘说的两个人就是那位老姨，心里这样想着，一边给那姑娘做着麻辣烫。
“奥吆……我又来了，你好着尼吧？”人未进声先到，老姨进来就朝我笑嘻嘻地打着招呼。
“嗯，好着哩，姨，赶紧坐。”
“嗯，嗯，好好好，好久没来了，呵呵……”
等我做好了她们的那一份麻辣烫，给她们端过去，一老一小一个劲地说着“谢谢！”“谢谢！”“不谢！不谢！”我们相互客套起来了。我不打扰她们，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残汤剩菜。
她们聊天就说她们的语言，我是听不懂的，看她们聊得笑容溢满脸颊，一定是来自开心事。但是她们来和我们说话就说我们的本地方言，来人和他们说话他们都是能变换语言的，有些外地人来也能和他们正常交流。
这一老一小也是我这里的常客，虽说她们在山里，但她们经常出来，每次出来都会来这里，老姨总说出来一次就非得到我店里吃一口麻辣烫才回，不过一次瘾回家还一直想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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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姑娘和这老姨是一家人，但我从来没问起过她们是母女还是孙女？反正就这么一直来，我也一直这样尊敬她们，每次都是姑娘开车载着老姨，有时候是一大家人来的。人再多的时候就来两辆小车，坐着又吃又说又笑，互相谦让，羡慕不已，从他们的言谈举止看应该是一个和睦相处，其乐融融的大家庭。每次吃完都要表示非常感谢再走，我反倒不知道说啥好？
这位老姨看起来年纪大了，之前聊天她说除了腿有点疼，再没啥毛病。圆脸，黝黑的皮肤，脸上略带一些皱纹，双眼皮，大眼睛，后背垂直两条长辫子，一看，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胚子。说话也毫不含糊，吐字清晰，如果不是走路腿有点弯曲，还着实是个草原上的实干家。这小姑娘我也从来不打问芳龄几何？个子高而且身材苗条，脸庞显瘦，带一副眼镜，一直都是牛子裤搭配短上衣，越显得身材标致了，在美丽的大草原上应该和她漂亮的容颜及窈窕身材是相辅相成的。从山里到旗上，一直来回跑，听说旅途遥远，具体我不太清楚，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的。


我对他们的尊敬，是源于他们山里人是比较热情、开朗、豪爽、能干、团结的这些性格特点。每次进山，这是必经之路，所以他们一般都会在这里吃点东西，顺便坐着歇歇再继续赶路。来的次数多了，都熟悉了，也就不拘束了，闲的时候和他们聊聊天，说的是我们的方言，丝毫不觉得别扭或尴尬，相比之下，倒像是老朋友了。

他们其实是蒙古人，我老听说她们进山或出山，所以我叫他们山里人，之所以我叫他们山里人而不叫他们蒙古人，是因为一部分人习惯叫他们“鞑子。”“鞑子”是蒙古人的代名词，我不习惯那个称呼，还是觉得称呼他们山里人比较亲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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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他们出山来到我们镇上，是好多年前。那时候，他们多数人都是骑摩托车出来的，他们的摩托车不像我们这里人骑的特方便的那种，看起来特别结实，底重，也承重。每个人的摩托车上都有一个自己缝制的特别结实的大大的帆布褡裢，中间留一段距离，两边各缝制一个大褡裢，往摩托车上一搭，褡裢在摩托车两边各吊一只。每个人的摩托车上的帆布褡裢都有一双巧手用丝线绣成的各式各样的花色图案，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这个包里就是用来出山的时候带点货或者路上总的物件，也或者是顺便带点山货出来卖了，进山的时候把置办好的生活用品装到里面。一到雨天过后，人们总是念叨着山里人该出来了？因为他们出来就能用摩托车带出来正宗的北山沙葱。到街上不管放到哪些，功夫不大就都会一抢而空。到现在很少吃到他们运出来的沙葱了，有的大多都是大棚沙葱，没有原味好吃。
他们那里沙葱、苁蓉、锁阳较多，每到季节，他们都是把锁阳、苁蓉挖上，用摩托车带出山来。我们附近就有好几家收这些货的老板，这些都是药用价值非常好的药材，销量也好。每次出来货卖完了，进山的时候到街上超市里买上些生活用品，然后再带回去，如此往返，从不间断，延续到现在。
他们每次进出山，最少都是有好几个人。不论是白天或者半夜迟了，都要相互联系好，集中在一起，检查好车辆有无问题，要是谁的车有问题，大家都在一起等着，不管多迟，直到把车修好再一起出发。
在最近几年里，他们的生活日益美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乎难见有骑摩托车进出山的人了，来的时候都是开车出来，小轿车，每人一辆，进出带货更加方便了。每到挖苁蓉和锁阳的时候，都是车队进出，浩浩荡荡。不管生活怎样变化，时光怎么变迁，他们一直是相互扶持，相互帮助前行的。
“哎……老板，结账，我们要走了。”那位老姨喊我，把我的思绪打断了。
“嗯，我在哩。”我赶紧关了水龙头，放下正在清洗的餐具跑过来。
她们付了账，两人都表示歉意，这么晚了打扰到我了，说下次还要来吃麻辣烫。我说真的不会打扰到我，我这会还不到关门的时间。开了门，把她们两人送出门，老姨不叫我出门，说外面太冷。我站在门口不远处，看她们上车。她们都在招手示意叫我进去，不要冻感冒了。我也嘱咐她们把车开慢一点，看着她们远去的车子，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心里有一些暖，也有一些酸……生活不易，每个人少不了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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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而过，原名张永琴，70后，务农，热情待人，热爱生活，虚心学习以取长补短，一个用文字解释自己的人，金塔新媒体航天胡杨文学社社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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