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去的回忆（小说）_情感|心情_金塔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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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20/12/11 17:29:50
来自：甘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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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上学路

文小萄

同学聚会上小敏见到了文军。相隔22年的同学聚会，虽然没能聚齐，天南地北的能来此一聚也实属不易。
现在的农村都剩下老人了，这么多年小敏一直是从父亲口中听到文军的消息。走出去的年轻人，文军算是同辈中最有出息的一个。父亲知道她在意文军的消息，每次来总是唠叨村里每个老人和子女的现状，刻意的伪装总是瞒不过父亲。
中年的文军很热情很健谈，且成熟稳重，席间同学们打趣的把他俩安排在相邻的座位，小敏还是和以前一样平和安静，对小敏文军却多了些欲言又止和客套，也许这就是成年人的悲哀吧，从农村走向一线城市能站稳脚跟，这其中的艰辛不言而喻。

回乡的同学都说家乡的变化太大了，处处是美景，尤其是上学时走的那条路，一说起来有讲不完的故事。
小时候四乡五村都是土路，坑坑洼洼，还有半个车轮深的趟土坑，那是男孩子的乐园，他们最喜欢中午不睡觉光脚踩沙土。路旁就是小河，平时没有水，夏天浇水的时候他们最快乐，光屁股在水里泡久了，玩够了，冷得直打哆嗦，然后跳到热土坑里打个滚，变成一只泥猴子，玩够了，再去河里洗干净。小敏拿树枝划水、在河沿上跑、捧着又细又滑的土把文军和弟弟的身体埋起来，只露出个头，一起嬉闹着直到肚子饿了才各自回家。父亲饮完骡子，也会牵到路上的大土坑让骡子打个滚再牵回圈里。

小学毕业那年暑假，小敏和文军都学会了骑自行车。初中生都是骑自行车到镇上上学。开学前学会骑车的小伙伴们相约去镇上买文具。父亲不让小敏去，叫文军代买，因为小敏个子小，体力也小，父亲担心。小敏想一起去，文军就向小敏父亲保证会带好她，再说开学后小敏也要自己骑车去镇上上校，父亲答应了。一路上小敏吃力的蹬车还是一直落在最后，小伙伴们走一段就停下来，一边休息一边等她赶上来，有人抱怨，文军就骂他。过了水闸到大柳树编草帽，拐弯桥下抓蝌蚪，老榆树上掏鸟窝……从那以后，这些标志性地点就成了上学路上的休息站点。嘻嘻哈哈，追追打打，抓蝴蝶，逗青蛙，这条路上来来回回缠绕着数不尽的童年记忆。
下雨天趟土坑就变成了泥水坑。文军知道哪个坑大，哪个坑深，他会在前面带路，小伙伴一条龙的跟在他后面顺利通过，只有小敏不敢过去，都是文军放下车子，再过来骑小敏的车，文军把她放在车后座上带过去。车轮飞转，你追我赶，转眼大家都长大了，走远了。歌声和笑声留在了这条路上，大家都记得路旁的每棵树、每座桥，记得路上的土坑，水坑，泥坑……

后来路好点了，变成了石子路。路面平整后铺上石子，车辙处多次碾压两条轱辘印子凹进去了，雨水和着泥土把石头镶进去，光滑平整，像两条平行的蟒蛇，无法靠近、不能缠绕，看不到头尾，自行车走在车辙里绰绰有余。有时候文军载着小敏，记得一次下晚自习回家，文军的车胎爆了，小敏坐在后座上，文军骑一段，下车推一段，小伙伴说已经破了就骑回家再说嘛，文军说路上石头多怕小敏颠着。小敏现在还记得坐在没气的自行车后座上，颠的浑身颤抖牙齿打架的感觉，每每想起来满脸的笑容。
现在村村都是拨油马路，整齐的路灯旁还配有垃圾桶，路边是花果树，春天看花夏秋吃果，家家门前都是花池葡萄架，房顶上一排排整齐的太阳能热水器，孩子们上学也不骑自行车了，都是车接车送。
文军说回家的土路不见了还有些留恋。